文｜杨伟
来源｜斑马消费（ID：banmaxiao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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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2024年，可能是国产葡萄酒企业最难过的一年。
2024年3月，商务部终止对原产于澳大利亚的葡萄酒“双反”调查，澳洲葡萄酒成功重返中国市场。
这对于国产葡萄酒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过去3年里，澳洲葡萄酒“缺席”，欧洲、南美等产区葡萄酒席卷全国市场。
国产葡萄酒企业遭遇的冲击不止如此，还有来自白酒、啤酒品类的挤压。它退无可退，目前市场规模萎缩不及百亿元。就连行业龙头张裕A也坐不住了，去年底火速出售旗下部分葡萄基地回血。
国产葡萄酒企业卖酒艰难，还有没有最优解？
行业低谷
2024年中，张裕A（000869.SZ）在财报中披露了一个严峻的现实：“受其他优势酒种挤压日趋严重，葡萄酒消费量持续下滑，大量葡萄酒生产经营企业亏损进一步加大，甚至部分葡萄酒企业被市场淘汰，目前尚无行业反转的明显迹象”。
公司仍寄希望于远期，国产葡萄酒进入越来越多的家庭，国产葡萄酒平均消费水平过低的状况将逐渐改善。
它可能忽略了另一个重要事实。去年3月底，商务部终止历时3年对原产于澳大利亚葡萄酒的“双反”调查后，澳洲葡萄酒已卷土重来。
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4年前三季度，葡萄酒进口额11.6亿美元、进口量2.1亿升，同比分别增长26.9%和11.4%，为最大的进口酒种。其中，澳洲葡萄酒进口额增长130倍以上、数量增长42倍。
2024年上半年，葡萄酒进口来源进一步向澳大利亚靠拢，进口额超过智利，成为仅次于法国的葡萄酒来源地。
进口葡萄酒坐着远洋货轮滚滚而来，国产葡萄酒企业已经无法回避，受到的冲击也将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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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中国酒业协会数据，国产葡萄酒市场规模在2016年行至巅峰，达到464.54亿元，此后6年持续下行，2023年已降至90.9亿元。同时，国内葡萄酒行业酿酒总产量由100.1万千升降至约30万千升，规模以上葡萄酒企业由244家萎缩至104家。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4年前9个月，国内葡萄酒产量累计约8.5万千升，同比下降8.6%，预计全年产量降幅会进一步加大。
行业龙头张裕A最先尝到市场寒意，2024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1.97亿元，仅完成年度营收目标47亿元的46.74%。
集体过冬
国产葡萄酒企业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可从为数不多的几家上市公司财报中寻到答案。
张裕A在国内积淀百年，是本土最能打的葡萄酒企业。2018年，公司攀至巅峰时刻，营业收入实现51.42亿元、归母净利润10.43亿元，如今重回辉煌困难重重。
张裕A曾在2023年第4季度突然一改颓势，带来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双增长，2024年能否奇迹再现？
相较之下，其他葡萄酒上市企业，规模更小、抗风险能力更弱，几乎很难出现惊天大逆转。
ST通葡（600365.SH）继2022年、2023年连亏两年后，2024年依然没能止住亏损，前三季度仍亏损3161.08万元。
莫高股份（600543.SH）近年来重点押注降解新材料业务，葡萄酒业务持续疲软，2024年前三季度，中高档产品、普通产品营收规模分别实现2103.79万元、1500.14万元，同比分别下降47.76%、42.94%。同期，公司营业收入同比增长61.58%，达到约2.25亿元，归母净利润亏损2723.82万元。保壳，是公司当下最重要的任务。
坐拥新疆优质葡萄原料产区，中信尼雅还未回归正轨，去年前9个月，高档酒、中低档酒收入同比分别下降43.36%、28.94%。同期，公司整体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同比分别下降36.92%和94.69%。尽管背靠央企，公司经营状况波动频繁，过去4年基本上是亏一年、赚一年。2024年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录得40.71万元。
2019年王珍海违规担保案发，将威龙股份拖进苦海。2020年、2021年归母净利润亏损2.20亿、4.14亿元。2022年艰难扭亏为盈，次年再亏1.55亿元。2024年前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实现431.8万元。
在主流葡萄酒上市企业中，稍稍稳定一点的，恐怕只有王朝酒业（00828.HK）了。但是，这家曾经名噪一时的中法葡萄酒企业，也是命运多舛。自2012年开始连亏8年，直至卖掉酒堡等资产减轻财务压力后，才逐渐走上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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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耗不止
国产葡萄酒企业业绩普遍乏力，有国外产品的冲击，也有国内白酒、啤酒等酒饮品类的挤压，单就人均葡萄酒年消费量来看，还没有达到1升的水平，甚至不足全年人均酒类消费量的1%。究竟是消费者的口味变了，还是企业没有抓住市场机会？
在商务部门对澳洲葡萄酒实施“双反”调查的3年里，国产品牌为什么没有吃到市场红利？
如果要总结和复盘，企业内耗不止，或是不可回避的因素。
2024年12月20日，莫高股份董事长杜广真因涉嫌内幕交易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成为行业重磅新闻，市场一度猜疑可能与公司刚刚终止的重大资产重组有关。近期，调查结果出炉，果然如此。
比起杜广真，威龙股份实控人闫鹏飞更惨。据公告，其已被警方监视居住，涉嫌罪名为挪用资金。
威龙股份经过王珍海违规担保案东窗事发之后，一直处于无实控人状态，去年年中闫鹏飞才被动成为公司实控人。如今，又群龙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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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中信尼雅（600084.SH）在戴帽、摘帽之间反反复复，2023年11月中信集团入主，公司结束无实控人的局面，又迎来人事大变动。
2024年3月和5月，副董事长苏斌、总经理陈昊先后辞任，7月份董事长乔梁辞任后，公司公开4名董事人选，全部来自控股股东中信国安，且均没有从事酒类业务经历。其中，新任董事长王毅，常年在中信旗下从事证券金融业务。
和威龙股份（603779.SH）一样，ST通葡也陷入违规担保案。2017年，前实控人尹兵私用公司印鉴，为大连嘉得巨额贷款作连带保证责任，后者违约后被债权人申请仲裁。去年4月，公司起诉尹兵要求赔偿损失7075.43万元。此外，公司与成都工投美吉、成都蓉台国际的合同纠纷还未划上句号。
王朝酒业高管层还算平稳，但去年底开始在黄酒、酱酒领域布局，让外界看不太懂。尽管扩品类、增加收入并非坏事，但酒类消费市场需求疲软、渠道库存突出的现状并未改善，在这个当口开始卖贴牌酒，是否比卖葡萄酒胜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