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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Aya Takada、Hiromi Horie
2016年，日本清酒出口额升至创纪录的156亿日元，较10年前的61亿日元增长156%
“在海外市场，爱喝葡萄酒的消费者对清酒也有兴趣”
16年前，一家日本酿酒公司的高管久慈浩介(Kosuke Kuji)将旗下最好的清酒带到了纽约的一个酒类展会上，希望能将高端日本米酒推介给精明的新一代外国饮酒者。但那儿的消费者有点失望。这倒不是因为他所在的南部美人公司(Nanbu-Bijin)出品的清酒配不上其在日本的纯米大吟酿评级（清酒中最高级的品类）。但是，对于热爱传统葡萄酒的人士而言，主要原料的当地产区声望可能与成品生产商的品牌声誉近乎一样重要。比如加利福尼亚州的纳帕溪谷、法国的波尔多，以及意大利的基安蒂。
产区声望受重视
早在2001年的时候，南部美人清酒所用原料大米大多来自兵库县。而兵库县位于南部美人清酒产地岩手县（日本本州岛北部边缘）以南1000公里。因此，当参加上述纽约展会的一位侍酒师从久慈浩介口中得知原料产地信息的时候，这位美国葡萄酒专家似乎因为清酒酿造商工匠精神不足而感到失望。
现年45岁的南部美人公司总经理久慈浩介在该公司位于二户市的酿酒厂接受采访时说：“美国侍酒师希望原料大米是在清酒产地种植的，正如他青睐某个葡萄园自产的葡萄酒一样。”对于久慈浩介来说，这一经历彰显了“产区”(Terroir)在酿酒界的重要性。酿酒行业使用“产区”一词作为独特区域特色和种植做法的标志。产区名称还可以提高不同酒品的价值和吸引力。回到日本后，久慈浩介开始与岩手县农民合作开发并种植专为南部美人公司提供的一个水稻品种。现在，约有三分之一的南部美人清酒都是用当地稻米制成的。这个家族企业正好赶上了日本清酒出口量飙升的大好时期，而出口飙升正帮助抵消国内清酒消费下滑的影响。
久慈浩介
扩大日本海外销售
2016年，南部美人实现海外销售额约1亿日元（约合90.3万美元），占其总收入的15%。该公司的清酒销往包括美国、法国、中国和尼日利亚在内的34个海外市场。而在20年前，南部美人的海外销售额为零。久慈浩介称，他的目标是在五年后将海外销售额占比提升至30%。
久慈浩介说：“在海外市场，爱喝葡萄酒的消费者对清酒也有兴趣。”他表示，对于日本以外的酒迷们来说，清酒正变得越来越富有吸引力。但他表示，若要不断让其他酒类爱好者喜欢上清酒，清酒业界需要借用传统葡萄酒酿酒师的术语和营销技巧。比如，推广清酒与特定食物的搭配享用，就如葡萄酒生产商宣扬的“红葡萄酒配红肉、白葡萄酒配鱼肉”。
“当我喝一杯清酒的时候，我可以想到与之搭配最好的法国美食，”现年45岁的法国人奥利维耶·于埃(Olivier Huet)说，“正如欧洲人喜欢喝白葡萄酒时搭配着吃寿司一样，他们应该会希望尝试奶酪配清酒。”2015年，于埃被日本清酒侍酒协会(SakeService Institute)认定为清酒侍酒师。
日本的清酒出口额在10年内增长了一倍以上（单位：十亿日元）
久慈浩介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斗。日本各地的酿酒商都在寻求扩大海外销售，并在改变他们酿造和销售清酒的方式，特别是在日本东北地区。日本东北地区是该国最大的稻米种植地区和主要清酒产地。日本农林水产省启动了“东北地区清酒产区项目”(Tohoku Sake Terroir Project)，让酿酒商和农民合作开发清酒新品。2011年，福岛核电站核泄漏事故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地震和海啸，给日本东北地区经济造成了沉重打击。而“东北清酒产区项目”正是为了帮助振兴当地经济。
日本国内销售量下降
随着人口老龄化以及人口数量不断下降，日本国内大米和清酒的消费量一直处于下降趋势中。日本消费者也越来越多地开始消费西方食品。为了支持国内农民，日本政府在2013年设定以下目标：到2020年将大米和米制品出口额提高3倍以上，至600亿日元。
在伊势丹新宿店举行的品酒活动期间，一位参与者端着一杯汽泡清酒
根据日本国税厅(National Tax Agency)的数据，在截至2016年3月的12个月中，日本国内清酒消费量为5.56亿升，较1976年触及的峰值16.8亿升下降了67%。而日本农林水产省的数据显示，日本大米需求较1963年触及的峰值下降了37%，至841万吨。政府数据显示，2016年，日本清酒出口额升至创纪录的156亿日元，较10年前的61亿日元增长156%。2016年，美国的清酒进口规模最大，进口额为52亿日元，其次是中国香港地区和韩国。同期，日本的大米出口额从12亿日元升至27亿日元。
日本和欧盟在2017年7月的双边贸易谈判中就取消清酒和葡萄酒进口关税达成了一致。未来日本的酒类出口可能会继续增长。目前日本对进口葡萄酒征收15%或每升125日元的关税，而欧盟对清酒征收的进口关税最高为每100升7.7欧元。虽然2016年日本清酒出口额连续第七年创下新高，但海外销售额仍只占清酒总需求的一小部分。研究机构欧睿信息咨询公司(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提供的数据显示，2017年日本国内清酒销量将达到5.163亿升。相比之下，全球葡萄酒市场规模要高出55倍。
成功开发替代酒饮
为缩小差距，清酒酿酒商们正在开发替代酒饮，其中包括一种名为Awasake的汽泡酒。2016年11月，久慈浩介和另外8家酿酒商成立了日本Awa酒协会，以推广这种酒。该协会还制定了严格的质量标准，包括仅限使用日本大米等。
2017年6月，世界上最大的清酒业竞赛在东京举行。在这次活动中，南部美人公司的Awasake在1730瓶（包括来自海外酿酒商的22瓶）同类酒中脱颖而出，被评选为最好的汽泡酒。“作为一种庆祝场合用酒，清酒长期以来一直落后于葡萄酒和啤酒，”南部美人公司的常务董事久慈雄三(Yuzo Kuji)称，“我们终于成功开发出可以替代它们的汽泡酒。”
五日良一
清酒出口的不断上升成为日本稻农潜在的救命稻草。日本政府将在本财政年度结束时终止对水稻产量的国家管控。二户市60岁的农民五日良一(Ryoichi Itsukaichi)称，这一变化可能意味着日后太多的供应量和更低的价格，因此种植者需要拓展销售渠道。“我们能以比普通大米高出10%以上的价格出售清酒原料米。”带领一群农民为南部美人公司供应清酒原料大米Gi not ome的五日良一表示，“我们很幸运。我们能为获大奖的清酒种植原料大米。”这些农民是在占地11公顷的稻田里种植Ginotome的。
编辑：林一丹、赫炜